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这是唐代诗人白居易的一首咏琵琶女的诗。
这一段写琵琶女的出场。
其中,“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是千古名句。
为何矜持如此,盖因琵琶女虽年老色衰,但曾经的素养依旧、经验依旧、技艺依旧,且已经嫁与商人为妇,已不是专职弹琵琶的艺人,故而不太适合抛头露面,重操旧业。
“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这一句是从侧面描写琵琶女技艺精湛,一听让人难以忘怀。主人忘记归家,客人忘记离去,这得多大的艺术魅力啊!只是无意间听了你一曲,便再也难以忘记你技艺。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这一方面是白居易自己显得唐突,所以用“暗问”;另一方面琵琶女不便于卖艺,所以“语迟”。之所以暗问,因“弹琵琶者,听其音,铮铮然有京都声。”这就如崔颢在《长干行》中所写,“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邀相见”,是欲问其人,证明是否来自京城长安,怎么会流落至此?“重开宴”,就是“二场”,弥补饯行无管弦之遗憾,同时也想听一听琵琶女精湛的技艺。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这就是格局,非见过世面者,不能如此也。有些人往那里一坐,就气氛上已经十足。尚未开启,气场先至。一举一动之间,都透露着专业。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二赞琵琶女。仅仅只是调拨琴弦,就已经感受到了琵琶女的技艺精湛。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不得志”,为琵琶女弹奏曲中之意,亦是诗人最想说之言,可谓全诗诗眼。通过琵琶女道出自己不得志,不动声色,可谓高明至极!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言琵琶女弹琴之专注。仿佛是给诗人在弹,又好像是为自己在弹奏。“心中无限事”,为下文言琵琶女身世作铺垫。
“弦弦掩抑声声思”“低眉信手续续弹”,同样还是赞美琵琶女的技艺高超。
不过这些都是从侧面烘托出来的,正面描写琵琶女技艺高超,要等正面写音乐之比拟,那是全篇高潮处,可谓古今一绝,难有匹敌者。白居易的才情,也在音乐比拟中,全盘倾泻,令人如听仙乐耳暂明,飘飘欲仙,天地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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