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扯蛋、大言不惭地说,去了西藏,陶冶了情操、洗涤了灵魂、改变了生活。于我而言,西藏并没有改变我的生活,该TM怎么活还是怎么活。但是去西藏,却实实在在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永不停止,应验了那句:一遇西藏误终身,从此天堂是路人。
10年前,西藏就已经让我魂牵梦绕了十余载,当时吸引我的只是那里的大山大水和悠久的历史文化。那一年,恰好能暂时放下俗务,于是我背起登山包,在那年四月徒步踏上了去往西藏的征途。
当时为何选择徒步进藏?因为没有人可以陪伴我同行那么久,所以我最初的想法很简单,一个人走路,是最恰当也最安全的方式,想走就走,想停即停,可以不错过旅途的一草一木,另外,可以慢慢的适应高原。
踏上旅程不久,我就开始有底气了,四千多米以上海拔,负重健步如飞,途中遇到年轻的徒步旅行者,有时会短暂结伴同行,心里说:看来我真的属于高原、属于西藏。
路上我已经变得越来越彪悍,尽管这样,危险路段也开始尝试搭车体验。但是说起搭车,在10年前,只身一人的老爷们儿,在川藏线能搭到车?正常情况下,想都别想,别做梦了。但是也有幸运的时刻。
某一天独自行进途中,一台越野慢慢跟着我,车顶闪烁着警灯,并用车载扩音器一句接着一句的调侃着:“累不累啊?”、“上来吧,别装了”、“看你也不像个徒步的”、“大哥,要不要抽根烟啊?”,最可气的这个小子还用扩音器跑着调儿、唱着歌。
等我恶狠狠地把登山包扔到车上,脱去冲锋衣、点燃递过来的香烟,那个兄弟说了句:川藏线上我一眼看得懂每一个人,你这大哥我必须搭上。我笑着骂他:那你也得让我把B装到底啊。他是常年奔跑在川藏线上的路局干部,一路听他讲很多西藏的故事,我们在理塘分手时,竟然几分难舍。
10年前的川藏线有许多徒步和骑行的小青年,他们很鄙视搭车的行为,但是我并不在乎,反而觉得路上的一切都是人生的体验。后来我搭过拉牛羊的拖拉机、搭过拉土石方的大货,下了车我真的彻底变成了川藏的模样,像被活埋了又挖出来,咧嘴一笑都能喷出黄泥。绝大多数情况,过往车辆见了我,都是狠踩油门落荒而逃的样子。
每日在最美的、也是最艰难的风光里徒步,少则20公里,最多的一天整整55公里,以至于在到达波密时脚上打了六个水泡,因此也遗憾的放弃了徒步墨脱,后来庆幸,没能徒步墨脱,说不定捡了一条命呢。
再后来有一段路途,我包了一台中巴,见人就搭,有些徒步小文艺女青年还有些胆怯,怕我另有所图,我心里说“哥体验了搭车,再过过搭人的瘾罢了,动机单纯,不要钱,也绝无歹意,哥高原睡觉翻个身都喘,好色玩命的事儿哥不干。去往西藏的路上,内心的各种体验才是永恒的记忆。
其实川藏线于我,很多时候是安静惬意的。正如下面这一个又一个片段......
一段旋律从远方飘来,似童年里美好的风铃,我醒来才知道是一群牦牛从窗边走过、藏区的牦牛,脖子上都挂着漂亮的铃铛,在草场、在湖边、在山上,都是那么的悠扬。
芒康印象只是一下午坐在床边望向窗外就足够了,窗外云遮了几座山、一群追逐的山羊、几头酣睡的牦牛、几只狗狗、几个拿梯子爬树的孩子,还有窗边的我,这就是生活,也是芒康。
在鲁朗扎西岗村,每天早上藏族阿爸喊我起床喝茶,出门就可以撞到像棉花一样飘荡在眼前的云朵,想摘几朵就摘几朵,小狗摇着尾巴跟我去山上,一去就是一天,妹纸卓玛也跟我去,总是羞涩的让我拍照,每天傍晚都是把头搭在我肩膀上,看着电脑里的照片,笑的跟花儿一样。
我也开始觉得糌粑好吃,最好吃的还是阿爸拿完牛粪填进炉火,再用那只手捏出来的糌粑,味道最纯。
您知道吗?在我还没到拉萨,就已经知道了来西藏的理由,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人,我都喜欢,难以自拔。
那一次以后的10年,我一次又一次自驾进藏,完成了川藏线、滇藏线、青藏线、丙察察、新藏线等所有的进藏路线,也完成了冈仁波齐徒步转山之旅。去西藏我总是带着对自然的敬畏、对藏族同胞的热爱、对结伴同行者的感恩,所以我总是觉得,只要走得动,我还会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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