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这几乎是中国所有的中国孩子都会学唱的一首歌,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角色,母爱,是永远被人歌颂的话题。
可“母亲”对于黑龙江的45岁的张淑凤来说是那么模糊,模糊地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描述和寻找。
于是有了不远万里来深圳寻亲栏目寻找亲生母亲的张淑凤,她想借助媒体平台和网络的力量,寻找到那个给了自己生命的母亲。
据张淑凤口述,自己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亲生母亲所遗弃,辛苦给自己拉扯这么大的是自己的养母。
张淑凤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她苦苦寻找的亲生母亲又在何处?当初是因为什么竟然狠心抛弃尚在襁褓中得女儿?
上海知青的女儿
从小生活在黑龙江农村的张淑凤,也和其他孩子一样有着快乐而又幸福的童年,她爱着每日陪伴自己的爸爸妈妈,并不算富裕的生活对她来说也还算是简单却又幸福的。
然而在她三岁的某一个平凡的日子里,家里突然来了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女子。
年幼的自己对这个“陌生”的年轻姑娘并没有什么印象,可张淑凤却清楚的记得,女子很亲切的看着自己,还给自己带了新衣服和一些好吃的零食。
可自己的母亲好像并不欢迎这个陌生的女子,张淑凤隐约的记得自己的母亲紧紧的拉着自己,并且和这个女子聊得并不开心,没多久便找个理由将女子打发离开了。
当时还处于爱贪玩的年纪,张淑凤并没有对这个女子留下过太过于深刻的印象,她更无法预料,多年后自己竟然会苦苦寻找这个只匆匆见过一面的女子。
本来所有关于这个女子的事情随着女子的离开就应该画上句话,可在张淑凤八岁的那年,再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关于这个陌生女子消息,而这一次,自己本该平静的生活也被这个女子打破。
那天家门口来了很多人聚在一起闲聊,自己就在院子里玩耍,突然有个上年纪的老人对自己看了一眼,便小声的问道母亲:“这就是那个上海知青的孩子?”
声音被刻意地压小了,可还是被张淑凤听到。虽然当时年仅八岁,但这短短的几个字却能让年幼的张淑凤心中泛起万千波澜。
眼前的这个整天为自己忙碌的女子竟然不是自己亲生母亲,那个奶奶口中的上海知青到底是谁?
带着这些疑问,年幼的张淑凤备着自己的养父养母开始有意地打听着关于知青的事情,她想在那些关于知青的事件中找到自己亲生母亲的足迹、
可是并没有什么收获,可寻找亲生母亲的这种念头却在张淑凤心中埋下了种子。
之后的日子里,张淑凤每当和养母提起想要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养母总是非常生气,并且对关于那个知青的身份缄口不言。
随着年纪的逐渐长大,找到母亲的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张淑凤明确表达了,并不是自己觉得眼前的妈妈对自己不好,而是张淑凤执着于一个答案,一个自己妈妈到底是谁的答案。
所幸,在彼此平静的沟通中,养父母理解了张淑凤心中的这种念头,也开始从反对到慢慢支持自己的女儿,毕竟找到亲生母亲是张淑凤对自己的一个选择,这更属于她自己的权利。
困难重重的寻母之路
在后来的岁月里,在养母和其他人的口述中,张淑凤开始搜索到了部分关于亲生母亲身份的碎片信息——上海知青张菊芬、一所母亲就读的中学。
并且在养母的描述下,那个在张淑凤三岁时,来过一次的那个知青女子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带着这些仅有的信息,张淑凤在寻找亲生母亲的路上屡次碰壁,她尝试过通过熟人打听,网上关注寻亲的信息,她甚至还为此单独去过上海的派出所。
可毕竟时间过去数十年之久,很多熟知此事的人早已经物是人非,凭着知道的这些信息在茫茫人海的大上海准确寻找到一个人,无外乎是大海捞针。
即使是大海捞针,哪怕只要有一线机会,自己就不应该放弃。
她甚至还不顾着亲人和朋友的反对,自己主动找到过寻亲栏目,虽然她也不确定通过媒体的发声,能否顺利的找到自己多年来苦苦寻找的母亲。
寻亲,注定是一条波折的路,这次也不例外。
张菊芬涉足千里找到了母亲张菊芬曾经就读的学校相关负责人,可是学校的工作人员换了一拨又一拨,对于张菊芬这个名字比张淑凤自己都还要陌生,更不要提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一次次的失望、落寞、难过涌上张淑凤的心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再次放弃的时候,终于等到了一个声称是张菊芬同学的电话。
这像是黑暗中的一束星火,点亮了张淑凤寻母的坎坷之路。
电话里提到,张菊芬知青结束后他们同学有过几次聚会,只是彼此谈谈工作聊聊生活,跟多关于个人的信息,大家都没有仔细打听。
而后来更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彼此之间也断了联系。虽然这个线索并没有较大的价值,可张淑凤还是费尽了心思找到了张菊芬之前工作的同事。
可是张淑凤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后,那个母亲之前的同事并不愿意透漏更多的信息,这毕竟关于张菊芬的个人的隐私,并且他也不能确定这个忙帮了之后会不会给张菊芬现在的家庭带来困扰。
出于这些考虑,张菊芬的同事对此事态度强硬,不再愿意多说一点有关于张菊芬的有效信息。
在快要告别的时候,张淑凤将亲笔写给母亲的信递给这位长辈,拜托他能在合适的机会将这份信转交到张菊芬的手中,并希望传达自己只是想和母亲见上一面的想法。
舅舅带来的真相
事情到这里,张淑凤的寻亲之路进入了暂停的状态,她只能静静地等待着母亲同事的回应。即使她不确定对方能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及时有效地转达。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张淑凤接到了寻亲栏目的电话,寻亲路终于有眉目了,即使她不确定这次的结果是怎样的,可是内心还是无法抑制住自己错综复杂的情感。
在张淑凤的脑海中早已无数次地构建过与亲生母亲相逢时的场景,是泪流满面的相拥,还是彼此没有感情的对望,这些连张淑凤自己都无法得知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带着几许埋怨,更多的是期待的心情,张淑凤来到了寻亲栏目的演播大厅。
可当那扇隔着彼此的玄关大门打开的时候,却是一个老年的男性出现在张淑凤的眼前。自己的亲生母亲在哪里?还是不愿意见自己,还是有些难言之隐?
她努力让自己稍作平静,并且在主持人的安慰下,听着眼前的舅舅带来关于自己亲生母亲的相关信息。
张淑凤的舅舅交代,并不是姐姐不愿意来,而是在2007年的时候姐姐就不幸患上子宫癌去世了。
这像是对这场四十多年寻亲路的一个无情宣判,张淑凤最终还是没有机会等到与自己的亲生母亲重逢的时刻。
她无法去追问母亲为什么当初要抛弃自己,她更无法得知更多属于自己的人生细节。
张淑凤对这样的结果表现出极大的遗憾和震惊,可还是流着泪水听舅舅道出关于母亲的故事。
舅舅说,在听到节目组说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弟弟除了怀疑之外更多的是惊讶,因为在此之前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家里人也不例外。
原来这么多年来张菊芬一直在隐瞒自己的经历,即使最亲的人也无法得知年轻时候的她,经历的到底是青春的懵懂,还是一些痛苦的回忆。
通过工作人员对调查走访的结果得知,张菊芬是在当知青之前就已经有了身孕。
未婚先孕在当时是十分丢脸的事情,可张菊芬当初还是很爱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甚至为孩子已经找到一个自己熟悉、可靠的家庭,这样就能顺利的生产、然后自己也能对孩子的情况知根知底。
后来因为生产前夕,自己寻找的那个寄样家庭突然出现变故。无奈之下张菊芬只能为自己刚生下的孩子在当地寻找到一个还算合适的家庭,为孩子做活下去的打算。
至于后来是否彼此还能存在联系,张菊芬也只能听从上天的安排了。
因为在当时,能给孤单无助的张菊芬提供帮助的人太少了,她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独自去面临流言蜚语和指指点点,她只能选择自己逃避。
她有想过自己独自带孩子,可是除了社会的指责外她更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她也知道假如自己带个孩子回到上海,那么分配的工作也没有着落了。
迫于万千无奈,她选择丢下张淑凤自己离开,后来的她分配了单位里的新工作,也组建了新的家庭。
可是没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子,那是和自己分享过十个月心跳的血肉亲情。
所以,在张淑凤3岁的时候那个家里出现的年轻女子,就是张菊芬寻找自己孩子的见证,她试图通过一些方式去弥补自己对女儿的亏欠,可是在看到张淑凤在养父母家生活的很好的时候,她发现也许不打扰是自己最大的成全。
张淑凤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河流,她苦苦寻找的答案,在这个时候仓促地画上了句号。
据张淑凤的舅舅介绍,在张菊芬临终之前就一直表达着自己想要再去自己曾经下放待过的地方,说是想去去看看那里的风景,去看看那里和自己亲近的人。
这个亲近的人,也许是在自己做知青的时候对自己帮助过的父老乡亲,也许是自己内心深处一直牵挂的亲生女儿。
张淑凤对于未能和自己母亲再见一面的事情有很大的遗憾,可是却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世界上大部分的事情都不能如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
就像她自己也曾想过自己养父母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这些年她得到的爱是深切的爱,可是在她知道自己不是亲生女儿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了一个复杂的结。
解铃还须系铃人,虽然这个结没有解开,张淑凤说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自己这么多年苦苦的寻找也算是有了一个答案,即使这个答案不算完美。
临别前,她与舅舅说想要祭拜一下自己的亲生母亲,感谢母亲十月怀胎的生养之恩,被舅舅拒绝了。
毕竟这是张菊芬自己一直隐藏的秘密,弟弟说他不愿意打破这种局面,更不愿意破坏姐姐在亲人心目中的形象。
原来,张菊芬在返回上海之后组建的家庭里,有着很爱她的丈夫,这些年彼此一直相敬如宾,还有孝顺的两个儿子,他们也觉得自己的妈妈是完美的妈妈。
张淑凤只能和自己的舅舅做礼貌的告别,并拜托舅舅以后在祭拜的时候,可以像母亲转达女儿费劲心思地找过她,并且也如愿的找到了她。
节目在舅舅离去的背影中和观众的唏嘘结束了,40多年的寻亲路因为母亲的离世而被迫终止,留下了还在流着眼泪的张淑凤。
显然,张淑凤是不幸的,从小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她无法得知自己是谁,母亲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些都像是张淑凤生命里的一个缺口,始终提醒着她自己和别人的不一样。
而张淑凤又是幸运的,因为她得到了养父母几十年来视如己出的养育之爱。这种浓烈的爱,一样可贵。
养育之恩大于天。很多人觉得张淑凤从一开始就错了,毕竟朝夕相处的真实情感,远比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关系要重要多了。
或许,在寻亲的执念下,不仅给张淑凤自己带来遗憾和困难,更给自己的养父母带去些许难过。
我们无法去判定舅舅做的是对是错,我们也无法去议论张淑凤这么多年苦苦寻找是否有必要,因为每个人心中都对这件事有不同角度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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